春风十里

高一我在辩论社。

辩论社是二中最有名的社团,安琪学姐经常对我们说辩论社五年三冠一亚,不希望辩论社在我们这一届断了。

安琪学姐是辩论社的社长。

二中只有两个可以在第一次社团周之前招人的社团,一个是模联,一个是辩论社。

高一刚升学时我和析木还是同桌,析木是二中附属初中升上来的,所以知道辩论社在二中的地位。我是下面县市区考进来的,只知道二中是个好学校。

某一天军训晚上,我看见析木在写入社申请,随口问了一句,她解释了一遍辩论社有多重要,又问我:你不一起去吗?

然后我也写了份申请。

某个中午,广播让我们这些写了申请的学生去面试,我和析木一起去了。

结果很意外,我被选上了,析木没被选上。

面试时,一个想不起名字的学姐看见我没穿校服,就问我认不认为穿校服是对个性的压抑,我不假思索的就反问她大脑皮层还都是脑细胞构成的,人就没有个性了?安琪学姐那时正好在旁边,就把我留下来了。

我从来不知道析木为什么没有被选上。

辩论社五年三冠一亚,空出来的那一年是最近的那一年,安琪学姐很怕我们这一届也什么都得不了,所以对我们很严格,社团课旷课三次直接清退,请假还要写正规申请。高一我一共旷了两次,每次都被她批斗一番。

面试没过几天安琪学姐给我们新生安排了一次新手赛,初霁和我一队。那场比赛的辩题我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是四辩,初霁安排的。后来我只打四辩。

初霁是真心喜欢辩论的,她说因为辩论才来的二中,否则她就直接去一中了,不过我后来才知道,初霁的中考成绩去不了一中。

可能是因为这次辩论的原因,之后每次辩论赛我们基本都是一队的。初霁辩论水平很高,跟在她后面做四辩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经常只需要重述一遍她的话。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和三中的友谊赛,第一场初霁没有上,恰好对面的四辩又是很凶,轮到我发言时已经语无伦次了。第二场,我不想上了,初霁就上场当了三辩,让我继续当四辩。比赛开始之后,节奏完全被初霁把握,简简单单就赢了对方。

四月月惯例有一次全校的辩论赛,当时我已经是辩论社的理事,既要协调评委老师,还要联系场地,还要保证生物奥赛的学习,班赛就没有上。

析木那时是班长,她组织参赛,把她男朋友也拉了进去。一开始她叫我一起,我怕自己尴尬,就拒绝了。

班赛前两场都打赢了,但是我们班的四辩不想上了,正好我当时闲下来了,就答应参赛了。半决赛打的很顺利,我还是那一场的最佳辩手。决赛遇到了初霁所在的班级。可能就是相克吧,我们班在决赛惨败,连对方一辩的几个点都破不了。

校赛之后是省赛,安琪学姐带着高二的学长学姐拿了一个亚军,于是辩论社成了六年三冠二亚。

奥赛越来越紧,五一时安琪学姐带队去青岛和青岛二中打了一次友谊赛,正好我去济南学习奥赛就错过了。假期老师带队去台湾打国赛,也想把我们四个高一的理事都带上,我因为奥赛在北京住了一个月也错过了。

高二我进了大实验,周末时间全都分给了奥赛。安琪学姐退隐了,初霁当上了社长,在我没退社之前给了我一个副社长的名号挂在名单里。

十一她计划辩论社的理事一起出去玩,结果我跑到北京去了,她让我回去,我顺势就退社了。

说到底我最开始我不过是因为辩论社名气大和想跟析木一起的原因进了辩论社,现在自己也已经达到副社长的职务,而且那个想一起的人已经形同陌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辩论社里。

安琪学姐知道我退社了之后说挺可惜的,辩论社的同学也都这样认为。

高一某一次初霁问我喜不喜欢辩论,我想了想说不喜欢,她问我不喜欢还加辩论社干嘛,我说镀金。现在问我,我应该会说喜欢,毕竟那一年半时间里耳濡目染、学习和请教获得的知识,都是和辩论紧紧关系在一起的。

学校有一支乐队,叫车厘子,主唱是辩论社一个忘记姓名的学长。学长看起来很痞气,但是为人挺和善的。安琪学姐一开始把我分配给他,算是我在辩论社的师傅。高一元旦晚会车厘子唱了一首春风十里,唱的很好。

我很喜欢。